他恰到好处地挣脱了一下林大岳的手,但没有完全挣脱。
“而且……我和清月……”
他看向隔了好几个座位一直低着头,脸颊发红的林清月。
“此事……清月她……知道吗?”
他故作迟疑地问道,语气里充满了对“未来岳父”的尊重和对“当事人意愿”的考量。
林大岳闻言,哈哈一笑,拍了拍何无情的手背。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!”
“不过,年轻人的事,自然还是要你们自己多沟通。”
“我相信,以小友的人品和魅力,清月她……不会拒绝的。”
话虽如此,但他那不容置疑的眼神,已经说明了一切。
何无情心中冷笑更甚。
好一个“父母之命”。
也罢。
送上门的资源,不要白不要。
至于林清月……
他瞥了一眼那依旧羞赧的少女,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。
一个不错的……棋子。
“林伯父厚爱,晚辈……感激不尽。”
何无情深吸一口气,像是下定了决心,又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腼腆。
“此事重大,还请容晚辈……和清月,商量一下。”
他没有直接答应,也没有直接拒绝。
将皮球,轻轻踢了回去。
毕竟,修仙为大啊,这男女之事么,唉,影响修仙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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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。
玄灵大学,修炼系,基础理论课。
宽敞的阶梯教室内,座无虚席。
讲台上,那位稍胖的中年班主任,正唾沫横飞地讲解着课程安排。
“……同学们,玄灵大学不同于以往任何学校!”
“文化课固然重要,但武技与修炼,才是重中之重!”
“学院,将实行极其严格的月度考核制度!”
“每次月考,不仅考核理论知识,更要实战对练!”
“综合排名……”
班主任顿了顿,环视全场,加重了语气。
“最后三名,将直接剥夺在玄灵大学继续学习的资格!”
“末位淘汰!”
嘶——
教室内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。
所有人都感受到了那沉甸甸的压力。
玄灵大学,果然不是混日子的地方!
就在这时。
教室门口,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。
只见一身剪裁得体的白色定制款修炼服,身姿挺拔,面容俊朗的萧云河,在一众或羡慕或敬畏的目光中,缓步走了进来。
他嘴角噙着自信的微笑,目不斜视,径直走向前排那个属于他的,紧挨着林清月的位置。
仿佛自带聚光灯,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。
何无情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,冷眼旁观。
啧。
这排场,倒是比昨天那个高年级的学生主席萧天策,还要更像主角一点。
课间休息。
教室里喧闹起来。
赵天阳,犹豫了片刻,还是鼓起勇气,走到了林清月课桌旁。
他手里拿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,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容。
“清月,这个……送给你。”
礼盒不大,但看牌子,显然价值不菲。
"清月,这是梵克雅宝的新款四叶草手链。"他压低音量,"我托人在黎巴总店买的。"
林清月抱着课本的手指微微收紧,雪白脖颈线条绷直。
她后退半步,看着紧张的赵天阳,调侃道:"校规规定,禁止收受贵重礼品。"
"这算什么贵重..."赵天阳急着上前,皮鞋尖差点踩到她的帆布鞋。
围观人群里响起几声窃笑。
赵天阳脸色涨红:"那...那晚上学术沙龙..."
"没空。"
这一幕,恰好落入了不远处,正与人谈笑风生的萧云河眼中。
他脸上的笑容,瞬间淡了几分。
目光如同两道利剑,直直地射向赵天阳。
那眼神,冰冷,锐利。
赵天阳似乎感受到了这股寒意,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,脸上的笑容也变得有些僵硬。
萧云河的脸色,明显难看了起来。
何无情将这一切尽收眼底,嘴角翘起。
哦豁?
争风吃醋的戏码,这么快就开始了?
比他预想的,还要热闹。
真是有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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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课铃声响起。
学员们陆续走出教室。
赵天阳收拾好东西,刚准备离开,却被人拦住了去路。
挡在他面前的,是一个身材异常壮硕,留着一头惹眼红发的青年。
那青年肌肉虬结,面相凶悍,一看就不是善茬。
他刚才,就坐在萧云河附近。
“砰!”
红发青年故意用肩膀,狠狠地撞了赵天阳一下。
力道之大,让赵天阳踉跄着后退了两步。
“你干什么?!”
赵天阳又惊又怒,抬头喝问。
红发青年咧开嘴,露出一口白牙,笑容却充满了狞恶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天阳,用一种充满威胁的语气,一字一句道:
“小子,听好了。”
“以后,离林清月远一点。”
他伸出粗壮的手指,点了点赵天阳的胸口。
“她,是萧少的菜!”
“再敢打她的主意……”
红发青年凑近赵天阳的耳边,声音压低,却如同毒蛇吐信。
“老子就废了你!”
说完,他狞笑着,推开挡路的赵天阳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赵天阳脸色煞白,站在原地,拳头紧握,身体微微颤抖。
何无情站在不远处的走廊拐角,恰好将这一幕看在眼里。
他摸了摸下巴,眼神幽深。
萧云河的狗么?
动作倒是挺快。
不过……
这红毛小子身上的气息……
有点意思。
似乎,不只是单纯的炼体修士那么简单。
这玄灵大学,果然是藏龙卧虎。
也……藏污纳垢。
他收回目光,转身离去。
走廊尽头的喧嚣,如同潮水般退去,被厚重的教学楼墙壁隔绝在外。
何无情踱步而出,午后的阳光带着几分暖意,却也有些刺眼。
他微微眯了眯眼,适应着光线的变化。
校园里的林荫道上,人来人往。
年轻的修士们,步履匆匆,眉宇间或带着兴奋,或带着焦虑。
显然,刚才班主任宣布的“末位淘汰制”,给所有人心中都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。
何无情双手插兜,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,仿佛事不关己的悠闲姿态。
六千年的时光,什么风浪没见过?
区区淘汰制,于他而言,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。
没走多远。
一阵略显做作,刻意拔高的甜腻嗓音,顺着风飘了过来。
“哈喽!直播间的家人们!宝宝们!大家下午好呀!”